奶黄流心🌕

Part 10 愿新年 胜旧年

     日子似流水般波澜不惊地过去,转眼间,高二的第一个学期解近尾声了。过去的岁月随着一页一页撕下的日历被留在了过去,我们迎来了新的一年。

      愿新年,胜旧年。

      每一年,我都这样盼望着。

      “每一个让你难堪的现在,都有一个不够努力的曾经。”我在初三最后得知自己亲手葬送了本可以再争取一下的直升资格,靠着这句话,和满满的不甘撑到了现在。

      中考过后,每次考试对于我来说都毫无负担。我没有什么可以失去,所以尽管放宽心去考。就是在这样的心态下,在别人眼里每一次考试我都是轻轻松松,稳坐前三。

      期末考试之前,许老师说:“这次考试考得好的同学,可以减免寒假作业。”

      “减多少?”

      “数学减十章。”

      “怎么样算考得好?”

      “那当然是——”许老师露出了他标准的“套路笑”,说:“第一啦。”

      “嘁——”班里一片嘘声。

      周星航望向我。我知道,他也为这个条件心动了。

       班里如果有第一,不是他就是我。但我们之间没有浓浓的火药味,反而有种“同是天涯沦落人”惺惺相惜。有时候我会去找他问物理题或者数学题,他会来跟我交流语文阅读题的答法。

      这样的棋逢对手和良性竞争,我很喜欢。

 

      在家复习期末考试的那几天,显得格外漫长。

      虽然温度尚在零上,但是冬天寒风夹着空气中的水汽,透过肌肤,寒意直直地冷透骨头。

      我手上生出的冻疮红肿得厉害,食指大了一圈,关节的褶皱都被撑开了。望着眼前的书本,越看越心烦。整整九门课程,还有许多知识点来不及看。

      算了,管他什么考试,什么年级第一,睡觉多好。没作多久思想斗争,我打算破罐子破摔。

      清晨起床推开窗,我意外地发现昨夜下了一场大雪。

      “由于雨雪天气,本学期期末考试推迟两天进行。请同学们做好御寒措施,认真备考。”许老师在班级群发的这则消息,无疑让我又看到了“生”的希望。拼一拼搏一搏,作业就变薄。

      我惊叫了一声,放下手机,出门玩雪。

      玩雪归来,重新拿起教材和资料开始背,比之前还要专心。我决定把握一场大雪充值的两天复习时间,毕竟天意不可违啊。

      晚上十点多,我看书看得睡眼昏花,泪眼迷蒙。拿起手机,看到黄孟舟给叶南枫庆生的说说。

       原来他今天生日啊。

      我通过班群跟他发起会话,发给他生日快乐四个字。没有标点,没有表情,只有一颗扑通扑通的心。

      我深吸一口气,顺便点了申请好友。

      看到他通过了我的好友申请,发过来“谢谢啦”三个字,我想尽量表现得酷一点,没有回复他,放下手机睡了。

      黑夜里,我拍拍自己的胸脯,小声说了几遍“做得好”,但是肾上腺素不可控地飙升,过了好一会才睡着。

 

      期末考试在初中部的教室进行。初中部的教学楼还没统一装中央空调,冷的人直打哆嗦。

       我穿着五件衣服,用冻僵的手指顺利地完成了答卷。

      考完最后一门,朱希子过来找我:“终于考完啦!”

      “周瑾嘉什么时候来?我们和刘伊人一起去找她吧!”一中不和我们一样参加区统考,早就考完了期末考试。

      “好哇,我们晚上一起吃螺蛳粉!”朱希子眼里放光。

      “之前谁嫌臭来着?”我笑话她。

      “那是我年少无知。螺狮粉这东西,只有零次和无数次。”朱希子拉着我去文科班的考场。

      “你们怎么样?”刘伊人和其他人讨论完答案,边收拾书包边问。

      “能怎么样?”朱希子撇撇嘴说:“我看出题老师存心不想让我过个好年。连古诗词填空都出那么偏,我猜的一句没考。”

      “你呀,要是平时好好背书,别整天猜测出题老师的想法,怎么会填不对。”

      “也罢。”朱希子叹了口气:“出题老师的意图,不就是让我死吗。”

      “好啦,周瑾嘉估计已经到了。”我拍拍她的肩。

      “刘伊人,”朱希子脸上突然放晴:“我们已经决定好今晚吃什么了。”

      刘伊人看她那不怀好意的笑:“不会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对对对,就是你想的那个!”

      “我不吃!”

      “你试一下!吃一口长生不老,吃两口……”朱希子挽住我俩的手,飞奔下楼梯。

 

      “啊——”看见周瑾嘉在校门口等着了,我们一起跑过去。

      四个人又跳又抱,引来众人频频侧目。

     “你怎么又丑啦!”“你才丑!”刚见面没几分钟,又开始互损了。

      “晚上吃什么?”周瑾嘉问。她不在的这半年,学校周边的铺面轮换了几家。

      “当然是螺狮粉!”朱希子说。

      “诶嘿!”周瑾嘉和她击掌。

      刘伊人被我们无奈地拖到螺狮粉店。

      冬天的寒冷空气里,酸笋中含有的分子运动相较而言不算剧烈,臭气没有之前那么浓。

      一到店门口,朱希子便迫不及待地点单了:“阿姨,我要中碗,中辣。”

      “我要中碗,微辣。”周瑾嘉接着点。

      “我也是中碗微辣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  刘伊人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,说:“我要一份中碗,微微辣。”

      “微微辣?”阿姨手中的漏勺顿了一顿,抬起头。

      “最好……不辣。”刘伊人不好意思地笑笑。

      “她吃不了辣,麻烦您把汤上浮着的辣油给她撇走。”我帮忙解释。

      “没问题,你们找地方坐吧。”

      螺狮粉店的生意向来很好,店铺里早已座无虚席。我们四个坐外面的小方桌旁,四碗螺狮粉冒着白色的雾气,散发着难以言说的奇妙味道。

     “你知道不,这小丫头有喜欢的人了。”朱希子朝我扬了一下下巴,又开始跟周瑾嘉八卦。

      “哎呀,难得哦。是谁啊?”周瑾嘉果然很感兴趣。

     “就在她班上,从高一就开始暗恋了。”刘伊人不甘落后开始出卖我:“还趴在窗户上等着人路过。”

     “啧啧啧,不会吧。”周瑾嘉问我:“你之前没喜欢过其他男生吧?”

 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  “没想到,梁之意也有暗恋别人的一天哦。”周瑾嘉开始细细盘问叶南枫的事。

     “你看那。”刘伊人推推我的胳膊。

      马路对面,叶南枫从奶茶店出来,手里端着一杯奶茶。

      他在门口等其他人出来,正好看见我在看他。

      隔着一条马路,一道道穿梭而过的汽车车灯,我们遥遥相望。时间仿佛凝固了,距离究竟是远是近,谁也说不清。

      我们好像认识了对方很久,了解对方的脾性,却默默注视,僵持不前。

 

      “他好像也喜欢你。”吃完饭,刘伊人和我走一个方向回家。

      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  “你感觉不到吗?他看你的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样。之前我们在一间教室自习,和他聊天都是一副拽拽的表情,唯独讲到你的时候,眼里有星星。”

      “那又怎么样呢?我们又不可能发生什么。”我挽着她的手,抬起头看到夜空中的星星疏疏落落。

      刘伊人也跟着抬起头,说:“也是。毕竟,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。”

      “你还想艺考吗?”我问。

      “不了。放弃这个确实很遗憾,但我不后悔。”刘伊人学习播音和表演好几年了。“我现在更想去最好的财经学校学金融。”

      “好!到时候我们四个一起买一套大房子,一直住在一起。”我一直很羡慕郭敬明笔下的“时代姐妹花”。

      “如果是在北京的话,那我们可得要加油咯。”刘伊人笑了。她知道我的目标,是北师大。

      “嗯!”我点点头。

      在十几岁的年纪,总是爱做梦。对于未来的一切想象,少年们兴致盎然。

      正如余光中先生说的,少年们爱做的事,哪一件不是梦的延长呢。


      “你在做什么?”考完试的第一天,叶南枫用QQ问我。

       “补我这学期落下的韩剧。”我暂停了《当你沉睡时》的播放页面。

      “我还以为你这种学霸放假也是在搞学习,原来你也看韩剧啊。”

      “女生看韩剧不是很正常吗?我中考的时候还看了太后呢。”

      “真巧,我也看了。”没想到,他不但没有误会“太后”是皇帝他娘,还告诉我他也看了很多经典韩剧。

      “没想到你也会看这个。”我一直以为他的课余活动是打游戏或看NBA,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爱好。

      聊着聊着,我发现他也自己学过一段时间的韩语,然后和我一样中途放弃了。

      “没想到我们都是三分钟热度的人啊。”

      “就是啊。”

      唯独喜欢他,似乎都用不上坚持二字。在人群中找他的身影,成了本能。

      他又接着跟我从《请回答1988》聊到了我最喜欢的《鬼怪》。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,从早晨到下午。中途吃了午饭,又接着聊。

      这一天我们好像等了很久,像是故人重逢有聊不完的话题。

      “你是本地人吧?我听你方言讲得挺好的。”我想起他在班上跟黄孟舟讲过本地话。

      “我老家在旁边一个小县城。”

      “哪里?”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。

      “丹枫镇。”

      “真巧。”轮到我回他这两个字。

      “!”他发了个感叹号给我。

      “我爷爷奶奶家就在丹枫镇,小时候在那里长大的。”

      没想到,我们原来很小的时候,头顶着同一片小镇的天空。

      也许上天让我留在清禾,有一部分原因,会不会是为了遇见他?

      我突然觉得,“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”这句话,真有道理。


To be continued…


“质量与体积不成正比,

那个紫罗兰一般小巧的丫头,

那个似花瓣一般轻曳的丫头,

以远超过地球的质量吸引着我,

咚地一声,咚咚一声,从天空到大地,

心脏在持续着令人眩晕的摆动,那是初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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